喜欢郁达夫的文章历来已久,是因为喜欢他的浪漫和伤感,在一片朦胧的玫瑰色灯下,闻着浓浓清香的咖啡味,读他的文章,时常有一种邂逅于山村小店陌生旅人在灯下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后互诉衷肠的感觉。这一切一直是我内心所希冀的,那种感伤的心绪和我那颗漂泊不定的心时时碰出一些涟漪来,郁达夫的《感伤的行旅》,《浙东景物纪略》等散文,从此便深深地烙在了脑海之中。
一次非常偶然的机缘,在浙江博物馆观看到元代大画家*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一幅长卷逐一画来,山重水复,莽莽苍苍,一条富春江,揽尽了天下之美景,世上竟有这般绝妙的景色?!
我虽生长于南方,也长在南方,小桥流水也是见得多了,但如此鲜亮的山水却一直无缘。不过,却始终觉得*公望〈富春山居图〉比不上郁达夫的文章来的亲切,文字虽不如图画直观,却更能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来。
年的春天,万物复苏,正是三年疫情结束之时,眼下正是踏青春游的好时节,终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和一些书画之友得以沿着*公望,郁达夫的足迹走了一回。
一进入这青山绿水的绮丽之中,竟觉得一颗心都泡在“女儿红”的花雕酒里,醉了……一种暖暖的,浅浅的醉。人生有时真是太需要这种“醉”了,“铁马秋风塞北,杏花春雨江南”人是要活得有点意思。
此行行程以杭州为起点,途经富阳、穿过桐庐、空舟千岛湖、飞车昱岭关,抵安徽歙县,沿富春江,天目山、新安江走了一遍,真是百里画廊,尽收眼底。
杭州—富阳:《桃花源记》中朴实记来的那一幕鲜活场景,一直是我辈的梦境。不曾想,这番景象竟在三家村见到,粉墙黛瓦,渔樵耕读,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细细看去,屋顶上炊烟袅袅,让人向往。
寓居杭州,不单单只为那西湖岸边的桃红柳绿,更是为了白堤、苏堤予我的浪漫遐思。一池西湖水成就了杭州,于是有了“人间天堂”的美名,于是不经意地弄出了许多些名堂,龙井茶、花雕酒、西湖醋鱼……还有一帮有钱的无钱的文人,又编排出许许多多的说法,教唆着大家尽情的享乐,有钱的文人自己乐,无钱的文人帮别人乐。
“四时奢侈,赏观殆无虚日。”一年四季,竟无一日虚度。杭州的文人多,闲情也就多,杭州的美人多,由美人引起的情事也就多。越王勾践的复苏,是牺牲了美人西施的色相。宋高宗迁都杭州,偏安一隅,立时惹得“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舞榭歌台,灯红酒绿,杭州城总有一股迷漫的脂粉气,挥之不去,避犹不及,人一到了杭州,就在这氤氲香气中软了身子。
我却为的是寻找另一种清香,觅静寻幽找到了位于龙井路上被称之为西湖龙井五大产区之一的——龙井村,在十八棵西湖龙井御茶(清朝乾隆皇帝游览杭州西湖时,盛赞西湖龙井茶,并在石峰山脚下的公户庙前封了十八棵茶树))的小木屋前,几树闲花,泡上一杯明前龙井,学着《四时赏幽录》的情景,附庸风雅了一番,在茶香中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为后面的行程准备了一份恬静的心情。
从地图上查到杭州离富阳距38公里,第二天一早,整顿行装,离开了杭州。“水送山迎入富春,一川如画晚晴新。”想着沿富春江一脉绿水,悠悠而行,有机会甚至可以舍车乘舟。车下国道,往富阳城东的鹳山而去,其余一概不看,只为一访郁达夫故居“松筠别墅”,向这位富阳才子当面致以我的敬意。却未想另有收获,“双烈亭”,“血衣冢”让我见识到了郁达夫的另一面,其与兄长郁曼陀坚贞不屈,抗日到底的民族气节让人击掌而叹!
原定拟乘舟涉江去天钟山一游,但因故未能成行,转去了胥口的富春江桃源。此间有一湖名岩岭,山环水抱,相传晋代葛洪曾在附近葛溪水炼丹,这湖便也沽染了几分仙气,与友同坐竹筏之上,春风扑面,悠游小酌,自觉惬意万分,胜似半个神仙。竹筏缓缓前行,“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直北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行之不久,果然不出所料,前方景致极妙,令人眼前一亮。湖水宽阔,三个半岛状的村落如手掌般伸入水中,成斗圆状围湖,浅坡浸入水中,沿岸几户民宅稀稀落落,这便是三家村了。“山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发垂髻,并怡然自乐”。
陶渊明在《桃花源江》中朴实记来的那一幕鲜活场景,一直是我辈的梦境,不曾想,这番景象竟在三家村见到,也真不枉我等特意绕道胥口之心。粉墙黛瓦,渔樵耕读,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细细看去,层顶上炊烟袅袅,让人向往。
忝为读书人,自然不敢错过造纸印刷文化的圣地,年,我还在北京一家媒体供职时,就曾去富阳华宝斋中国古代造纸印刷文化村(当时名叫富阳古籍印刷厂)采访过。关于创业者蒋放年,原新华社香港分社社长周南也曾有语评价:浙东自古为人文渊薮。富阳蒋君放年者,今之有心人也。世务农,至君而独钟情于文事。富阳盛产良竹,君乃节衣缩食,与乡人筹建富阳古籍宣纸厂、印刷厂及华宝斋书社。所制宣纸,世称佳美。不数载刊引古籍拓片、名人写经之属,已达百余种之多。沙孟海先生有“蔡伦伟业,沈括高风”之誉。信不诬也……
采访结束后,蒋放年厂长还送我一本新印像本《郁达夫手迹稿》一书,宣纸线装,锦函封套,打开后一股浓浓的书香扑面而来,手触摸在宣纸上的那种感觉真是其妙无比,与现在机制纸印刷的书籍有了天壤之别,没有读过线装书的人难以体会到这种滋味,其润其柔,书就出自富阳。
此番造访,亲眼见识了“薄若蝉衣,韧似纺绸”的纸张,简直令人不敢相信。离开富阳造纸文化村时,若不是手所能捧之有限,大有将线装书搬空之念,令同行友人惊诧莫名。
也是,非此道中人,怎解这个中滋味呢?无法用语言更多表达心中的激动,如今,斯人已逝,只在和熙的春风里,留下一个美好的祝愿,祝愿蒋放年后人们的事业蒸蒸日上,更愿你们把先祖的遗产万世流传。
车过富阳,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接一片连绵不断的油菜花,田野澄明中,这无边灿烂的金花颜色,一下撞到我的眼前,更像是一种错觉,让我不由眯起了眼睛,我一直用眼睛看世界,从来感觉到颜色也会有声音,这是一种金属的声音,是那种先民的铜鼓在山间滚过的声音。
这一路,只是杭州到富阳一段,精神上已经得到了莫大的享受,知道好山好水尽在后面,心绪益发振奋。舟车劳顿之中,捧读季羡林先生的散文《富春江上》,对这一江水有几句出神入化的描写,抄写出来与大家神游:“极目一望,江水平阔,浩缈如海,隔岸青螺数点,微痕一抹,出没于烟雨迷蒙中。”
哲人的诗思,出于笔端,没于烟寸。短短的一段江水,好梦留与大家。
富阳——桐庐:富春江之美,美在水,弯弯的,绿绿的,清清的,细沙铺岸,游鱼可数,芦获瑟瑟,残月晓风。更有那如黛青山,傍其左右,如一位情郎,轻挽住心上人的腰肢。
从富阳到桐庐,经横山、松溪、新登、窄溪、坞泥口计52公里,路依水行,更见了富春江的真面目,路虽不宽,却很平,车不多,人不杂。正是明前茶上市的时候,一派山村春日的风光,闲散,悠然,犹如未经描画的村妞,浅颦低笑,自成天然,而不若西湖岸边的种种骚动。幻想着若能骑一头毛驴,或乘一叶扁舟,携一卷书,执一壶酒,于水上山间,吟得一句两句歪诗,则浮生半日,神仙羡熬矣。
竹篱茅舍四五家,山茶初绽两三芽,比身合是万家客,扁舟一叶到天涯。
此地自古生产诗人画家,到了此地,由不得你不胡诌几句,唐孟浩然有一联名句“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为此写照,至近代则郁达夫在此写过“月明洲畔琵琵响,绝似浔阳夜泊舟。”梁代大文学家吴均在《与朱元思书》一文中写道:“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西东,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晨,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富春江之美,美在水,弯弯的,绿绿的,清清的,细沙铺岸,游鱼可数,芦获瑟瑟,残月晓风,更有那如黛青山,傍其左右,如一位多情郎,轻挽住心上人的腰肢。
这浅浅的一湾水,千年来缓缓地流着,她流出了诗人的佳句,漾出了画家的颜色,悬住了隐者的钓竿,如今又勾住了尘世之人的眼睛。*公望、张志和、严子陵、柳亚子、郁达夫、林语堂、贺天健、叶浅予,流水无痕,却履痕处处,留下的是诗、是画、是神奇的传说,是飘渺的遐思。
到了桐庐,不得不去的是严子陵钓台。这位古今闻名的大隐藏者严光,两千年来,一袭蓑衣,一挂长丝,孤零零地坐在这几十丈高的钓台上,只钓得了一竿烟雨,两壁清风,引得多少尘世世失意者稀嘘感叹!
郁达夫官场失意,抱负难成,曾来此地,伤怀潦倒的他,在钓台住了两晚,佩云戴月,酒酣耳热之后,又一逞才子风清,在水边的酒楼上,题下了“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这样的诗句。
从桐庐县城去严子陵钓台以水路为佳,有渔家小艇或旅游船可乘。悠哉游哉当日可回,两岸青山绿水,间或一道浅滩,也是桃花菜花,粉红金*的一片,间或两声山鸟的鸣叫,伴着悠悠的桨声,只觉得似太古般悠静,行二十余里,迎江石壁上赫然四个大字“登云钓月,”乃宋代大夕豪苏东坡所书,钓台到了。
钓台不过是怀古,像我等一干闲人,尚有心情在这里惑叹一番,可如今这世界上,为官的为商的到处营营苟苟,为权钱奔忙,知道郁夫达的已经不多了,哪有时间去凭吊严子陵呢?
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告别了桐庐,车行20公里,一块醒目的路标赫然入目“瑶琳仙境”者是也。此处景观我们略过而去,只因慕了爱新觉罗毓赡的题名“天下第一河”,便去了垂云通天河,过后知其与广西,贵州那边的溶洞相似,但妙就妙在它是一条地下暗河,乘小舟游之,船离水面爬山坡,有些奇起。
对于洞中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我的兴趣不大,难忘的是米的探险路程,头戴矿灯,手持电筒,猫腰弓背。匍匐前进,也算是过了一回探险之瘾。回到原路,前行数里,一弯清清的江水又蜿蜒而来。过一古桥,见岸边几株大樟树老态龙钟,树下系一小艇,绝似*公望在富春山居图里画过的那种,几百年来竟毫无改变。
行至树下,有卖茶老者坐于茶桌后,忙上前打问此系何方?老者告之此地原是一古老山村,一有心人依其原貌,稍加整饰,又将别处浙西山村的农家物事搬了些来,于是形成了一处完整的山村图画,起名为“大红灯笼外婆家”。
我真佩服此人的精明,平实自然,乡情浓郁,不动声色地把张艺谋巩俐拉来做了陪衬。走进外婆的小山村,让你真觉得是到了外婆家,铁匠铺里,真正的铁匠在打着锄头,竹棚底下,精巧篾匠在编着箩筐,母鸡咯咯地叫着觅食,*狗在树下嬉耍,绣庄里村姑在绣着嫁妆。沽了半斤*酒,学着当地人的样子,食指勾住碗边,拇指和中指撑住碗壁,慢慢的饮着,看着老婆婆的白发,看着小村姑的红颜,那酒,就在心里一圈圈地漾开微醺了。
太阳西斜,村里头起了一层薄薄的炊烟,大樟树斜映了江水里,竞是那微微的红影。
终于起程了,频频地回首,水车、磨房、古桥、渔艇、酒旗、炊烟、树影、长堤……久久不能忘的,竟还是那老婆婆头上的银丝,小村姑脸上的红颜。
桐庐—新安江:就这样的一段灵气,时时刻刻,无处不在地弥漫着,只因着这条梦幻的富春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桐庐是富春江的精华,山环水绕,晓雾晴岚;平沙落雁,柳浪闻莺;杂花生树,野竹萧疏;渔舟唱晚,山路归樵。短短几十里的行程,把入画的题材尽数搜罗,活生生一幅中国山水画的范本。
富春江流到桐庐,便形成山水相依的局面,于是画画就分外好看,这一江春水成就了不少画家。古往今来,*公望、石涛、叶浅予,刘海栗等人皆得益于此。
过桐庐之后,路即有些起伏,开始进入天目山余脉,与江水也是时聚时分,一付若即若离的样子。一路上虽是秀色可餐,但到了吃饭的时候,仍是饥肠辘辘,好在这里山村小店极多,选一个依山靠水的去处,临窗一坐,眼前即一幅天然图画,几杯酒下肚,清风徐来,不亦快哉,直以为古人词牌“临江仙”即此中味道,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又如何体会得了。
这条路自古即为官道,故开店的人极为规矩,招待客人也很周到,也不乱要价钱。各式菜色之中均清秀可人,也似有山水灵气之所钟。就这样的一段灵气,时时刻刻,无处不在地弥漫着,只因着这条梦幻的富春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此行茗到此止步,却也正好,“好花看到半开时”。吃也吃了,玩也玩了,戛然而止,只能留下无穷的回味,然而人的贪心是没有止境的,总想着后面还会有更好的,趁着时间还有,脚力尚健,打点行装重又上路,一路上看不尽的江山多娇。
车子在杭徽公路上飞奔,蓦然回首之间,却见路旁一所大院门口醒目地挂着一块白底红字的大牌子,上书“笑傲江湖杀猪有限公司,”先是一楞,继而皆大笑,没有想到这位金庸迷如此幽默,将自己的公司以金庸小说命名,想到这位仁兄每日手握尖刀,而对嗷嗷待宰的猪群横眉立目,豪气冲天的样子,真是佩服他对生活的理解如此独到,以笑傲江湖的态度面对这样一种职业,想必金庸先生也是始料未及的吧!可惜车子一掠而过未及将这珍贵资料摄入镜头,等反应过来,汽车已到了建德,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新安江千岛湖之所在了。
50年代修建新安江水库,水库建成后,数千座山峰沉入湖底,露在水面的山头便成了一座座岛屿,岛岛相连,蔚为壮观。赭*色的砂岩浮在水面上,拥着桃花绿水,赏心悦目。在岸上远观,烟波浩淼,碧水三千,浮生若梦之感尽在其中。
建德—天目山—昌化—清凉峰:山是精奇古怪的砂石岩峰,水是清澄见底的清泉溪水,间或有一座浑厚的古桥横在山口,烟云缭绕掩其半,人走在上面也只是小小的一个影子。
过於潜入藻溪,便是天目山的地界了。天目山有东西之分,开山鼻祖是元代喜熙年间的高峰禅师,修行坐道之处,乃西峰狮子岩间,禅师的灵骨塔坐于峰底的狮子口里。自元历明,这里的寺庙屡建屡废,直至清康熙年间,国师玉林大和尚在禅源寺旧址建立峰道场,才一脉流传至今。
说起这天目山的得名,则源于梁代武帝的昭明太子,据万历版《临安县旧志》记载:“梁昭明太子,为葬母丁贵妃,被宫监鲍邈之谮,不能自明,遂愤不见帝(梁武帝),来临安东天目山禅修,取汉及六朝文字,遴选成《文选》廿卷。心血以枯,双目俱瞽。禅师志公,取天水洗之,双早上皆明。”遂名此山为天目山,眼分左右,山惧西东。此继司马迁后又一身残成大业者,此文选即后来文人必读的《昭明文选》。
出天目山向西即昌化,著名的鸡血石产地。鸡血石的采制始于明初,为制印珍品,堪称国宝,一方羊脂冻鸡血石,四面见血,价值往往胜过田*石,转了几个店铺,店主见说话内行,也就翻出好几方好石相看,让人颇为动心,随即兴奋买下二方鸡血石。
出昌化往南拐即到河桥,这与既定路线相悖,属临时决定前往。河桥也是一古镇,寂静朴实,丝毫不见一些成名古镇的喧器。我等虽不是苏东坡,却也向往他老人家昔日携红颜知己秦操姑娘同游此地的浪漫与多情,过了河桥白下村,便进入有“小三峡”之称的柳溪江,虽时近*昏,但其姿态万千依旧引得众人留连。
次日清晨,沿原路返回昌化。再往西到龙岗处,便算到了清凉峰世界。右转,就有绿荫秀峰扑面而来了,心知这里便是浙西大峡谷了。在峡谷入口处的鸬鹚潭,一江溪水破谷而出,两岸山势很是陡峭,驱车在山间公路在半山腰上盘旋,心里不免惴惴有些紧张。
随着山势渐高,进入昱岭关,当年水浒英雄卢俊义大战方腊之处。山是精奇古怪的砂石岩峰,水是清澄见底的清泉溪水,间或有一座浑厚的古桥横在山口,烟云缭绕掩其半,人走在上面也只是小小的一个影子,这流动的画面总使我想起诸如宋人山水画中的“溪山行旅图”之类。
途中望见一段天然石长城,携昱岭、千秋两关,气势恢宏,令人不能错目,山路弯弯曲曲,车轮碾着古人的马蹄印走过了历史。依然有油菜花盘旋而上,沿着山坡开作了一个宝塔形,只是山寒水冷,不像富春江畔那样轰轰烈烈,颜色由金*色变成嫩*,簿簿的雾气中浮出一片朦胧。这一带的山路,盘旋反复,像一条闹元宵的舞龙,行者需十分注意才是。
顺溪往南,清凉峰的南部,居然还有一番景象,一座江南罕见的山岳挺立于此。据说朱元璋曾在此屯兵操练,下山打下大明江山,所以叫大明山。它的峰石,无论怎么看,都与“*山”十分相似,只是多了飞瀑流泉,堪称一大胜景。我倒是十分喜欢那千亩草甸,视野开阔,望之心舒。
偶到一处,往右是万丈深渊,往左却是一马平川,正是“右退一步粉身碎骨,左进一步天地广阔。”如此一个十字路口,与人生之旅何其相似!在这退与进之间,选择不同,结果便也不同。
回想起自己所经过的那些沟沟坎坎,竟无一不是如此,若是人生也象此地一般,能把每一步的结果看的清清楚楚,又岂会生出那么多的懊悔与烦恼来呢!
驱车下山,就是安徽的绩溪与歙县,此一宽阔大道直通*山,心想到那里又将是另外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