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须四面看,尤其对于华山来说,这座天之玉莲地之荷塘天上地下百看不厌必须转着看,才能看到她的真面目,因为这里有故事,每走一步都会对心灵产生震撼。
华山主峰王道岭在华山东,与华山主峰隔壑相望,高度却比华山高了百多米,达到多米。其实比华山高的还有三凤山赛华山,但华山独独秀出天表,一是形奇,二是裸露,三则是合抱团结了,这却是天下其它山少的地方,也是华山之*了。
王道岭没有名字,最初是因王刁二位道士在这里修行,后来就叫为王刁岭,至于最后怎么叫成王道岭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是一个官方叫法,或许是唐或宋吧。
上山有两条路,一条从*甫峪内窟窿岔可以上,另一条路是山之北护林员上山的路,在峪口以东约数百米处有一条小道,这次就是从这里上的。沿铁路向东,一条小路蜿蜒向上,不难走,只是有点滑,不陡,只是拐过来拐过去有点烦,好在道旁时有老杏在侧,苍山红杏峭风,倒也惬意。
过石皮坡,然后走*土崖,上一座座小山头,华山渐渐露出头来,只是在灰濛濛的尘埃之中脉络不太清楚,但那挺拔雄浑的群山依然令人感动。下午四点到王道岭主峰前的山梁处,一座石塔守护进山的路口,向下可以从后山上王道岭,浅山在这里拐向西边,却是观赏华山极佳的位置。此时虽然可画,但最要紧的还是明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那应该是华山最美的时光,所以现在必须要找一个晩上可以下榻的所在。石塔似乎可以,但那个神龛似乎小了点,向西几十步孤峰顶,一片裸露的石体宽坦平整,还有一堆雨淋过的灰烬和许多砍下的树干。而令人惊讶的是在这石体之中还有一个积满了水的石臼,径约二尺,深约30公分,不知是冰蚀坑还是古人在这立中天表木的柱础,有点理不清,华山的谜太多,只是这会儿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石头经雨洗过很干净,选定一块地方,用所有树干树枝围出一个可以睡觉的地,又选了一根可以打野兽的木棒放在里面,究竟是第一次华山露营,还是安全一点好。
王道岭浅山石皮坡看华山可以正儿八经地和华山说话了,离得是那么近,只隔着一条沟,第一次在这里位置看华山全貌,只可惜没有相机,从南到北一溜几十里的华山主峰豁然在目。最南是三凤山,然后是华山主峰,三凤山和主峰之间那三个尖尖的石头是三公山,一不小心就会忽略过去。南峰最高虎踞危坐,靠西北角是西峰,主峰迎面是东峰,依次是博台,朝阳峰和仙掌,还有量掌峰。主峰整个东壁由松柏分成两级,好像是从顶上塌滑而成,整个石壁略成弧形高宽各达数百上千米,博台之下又两小峰连成扇形向北至于量掌峰下。上面从仙掌向下有五云峰,松柏极多向北向下连量掌峰,御道日月岩直到北峰,北峰之上兀然突出白云峰和香炉峰,再北面是虎头峰。而最奇崛炫目的就是从白云峰直到*甫峪口这面石壁了,上千米飞溜弧下直向幽谷凹凸有致逶迤向北数万米森森嶙峋的绝壁上,那出奇斗怪的弧线斜线裂线罅缝形成许多莫名其妙的奇皴怪皱,交错参差汇合成绘本上无法看到的线条,足以让人眼花缭乱无法适从。我终于知道画史上为什么没有华山的真形了,也知道太白为什么叹昌黎为什么哭了,因为在这些石壁面前,人的想象力如此苍白渺小,人的本能毫无半点模仿能力。
白云峰香炉峰紧紧倚偎在一起,如同两朵露出水面的菡萏,矗立在华山主峰之前喃喃细语。再远处是华阴和西岳庙,已经在暮色中渐渐透出点点灯光了。
铜笔写生_华山全景正南是王道岭主峰,由三个山头组成,这三个山头在华山上看是一列,所以叫成岭。其中一个象馒头的圆头峰偏东而又稍矮一点,华山上看不到,没有名字,又无人可问,所以我把他叫馒头峰,因为王道必须要解决人的温饱问题。馒头峰紧挨着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岩,几块裸露的石壁绝然而下,极有韻致地摆出一个川字有点如刀如叉了,竖立在下面二条横岭上对着量掌峰。再向南就是长满松柏的主峰了,却是怪石林立嶙峋交错峥嵘险峻,对着华山有点怒目而视了,因为这座山比华山高了一百多米,但却连名字都没有,有点愤愤不平了。
可以画画了,只能说可以摹写了,只是那天外三峰始终隐在尘雾中不肯露面。太阳渐渐西下,昏濛濛的日光将华山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橙光里,庄严肃穆迷离还带着几分诡谲,不知不觉中寒意随着黑暗慢慢渗了上来,夜色中一轮弯月渐渐明晰,只是朦朦胧胧散发着幽幽的清光,在满天的星群中,慢慢的把一天河汉悬掛在华山之上,无数的繁星扑闪着会说话的眼睛,数说着不同的故事。
朦朦胧胧似醒似睡中慢慢睡去,但睡不踏实,四月的天虽然暖了许多,但夜晩还是很冷的,以至于有点峭寒。假寐不能,起而舞棍取暖,饮酒御寒,举杯遥对太华,愿千秋共醉。良久再卧,奈夜风渗骨,索性以塑料布蒙头裹住全身,才免寒凉侵袭之苦。塑料透明晶透,可以上看河汉渐移北斗横转,侧看华山灯火通明,群山诡谲,想人生在世能与天道自然融汇如一,此一刻我是华山,华山是我,共同呼吸天地元气,却是难得幸亊。
东方渐曙,寒露晓雾,灌木丛枝,依稀轻摇,寒夜终于悄然无声地隐去,华山慢慢褪去昨日尘纱,渐渐地从黝黑转为青黛,然后素白微澄嫩*橙红,阴惨阳舒,俄而白岩,青山,苍树,碧草劲放,漫天碧透,华山如同出水芙蓉出现在我的眼前,伸手可及,令人顿生蠢蠢意,欲揽太华入胸怀。
赶紧取出昨日画稿,勾写今日龙脉。晓寒仍重,手哆哆嗦嗦不听使唤,笔也哆哆嗦嗦一时竟画不到纸上,掏出酒瓶,猛喝几口,再以酒调墨,最后一点酒敬祀华山,然后下笔入画。
画终于完成,天已渐暖,然后赶往后边土山顶,在昨天所选画点再写二幅。至写完,天已二时,遥望王道岭主峰,不知在那之上看华山该是什么模样,只是那是下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