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历险记
生活中,总有一件往事,在脑海中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那是一次惊悚的、刺激的、也是刻骨铭心的亲身经历。至今,让人难以忘怀,心有余悸。
年冬,秦岭山麓,豫灵东峪峰上,白雪皑皑,寒流重重。北风从沟壑纵横的壁仞上呼啸而过,惊云崩石。枯树的虬枝,像玄铁利器一样肆意的刺向天空,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随时都有被强风折断的可能。坡地上的金黄落叶加杂着秋草霜花,在残雪的映衬下颇有流光溢彩之姿。
在东峪西峰中段的绝壁之上,有一天然平地,豁然开朗,方圆十亩有余,尽在参天古树的疪护之下。在萧条荒废的冬季,则更显得阴森恐怖。就是这么个苦寒之地,却也是人声鼎腾,喧闹若市。因为,这里是淘金人的天堂,矿山人的福地。
东峪,金矿脉线丰富,矿茬厚而品优,明金(颗粒金)产量高。80,90年代以来,有多少矿山人来此筑梦,追梦,又有多少人梦断黄泉,命归地府,谁也没个正确答案。在岁月年轮的碾压下,历史早己将曾经的悲壮遗忘。
阴历十月的天气,冷风刺骨,飞雪迷漫。我们一行13名工人,在带头大哥的邀约下,从老家来到秦岭东峪。沿着悬崖峭壁上的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曲折盘旋而上。登峰之路是人工修的栈道,险峻拔峭,惊心悚骨。稍不留神,脚下的积雪,枯叶,滑石,都有可能将人致于失足。我们每人背负着沉重的包裹,负重而行山路,那是相当的小心谨慎。还好,我们也来自农村,不怎么费力,都爬上了中峰,来到了工棚驻地。
在矿洞护矿人的引导下,我们一行人来到属于我们的窝棚。我首先进入工棚,细微观察着,只见用木头简易打建而成,外面用塑料纸和帆布覆盖着。栅内用几根横木打入地下立成竖桩,再铺上几根木头,就成床铺,也就是,一般都称之为的大通铺。还好,有人在晴天时扒拉了好多落叶铺在木头上,权当床垫了。但见到地上散乱的破衣服,烂旧鞋,我暗然觉醒到,这一定是有人住过的,而且是没离开几天,也许,这是走了一波,我们又来一波,也不知事端首尾如何,可也不敢对其它人言明,怕动军心呀。
晚饭过后,众人都回到窝棚,又用一口破了口的大铁锅架上一堆柴火,给棚内加温。各自收拾了行里,铺垫好被褥,都躺进被窝暖和着。这时,带头大哥领着一个人走进窝棚内。只见此人,三十多岁,瘦脸高颧,鼠眉鹰眼,一脸天生怒相。我顿时,不禁心生厌恶。
原来是护矿的头目,这人清了一下嗓口,操着一口灵宝口音说到:“别他妈说话着哩,听我说,今晚你们睡好啦,明天早上吃了饭,开工干活,你们的任务是,从废采矿场里捡矿石,每天捡后拉出洞,每天按吨位给你们记帐,等辗完矿石,再按品位给你们算钱,也就是说,你们要尽量搞到含金量高的矿石,别他妈的给我整些废石冒充矿石,还有,如果随到什么情况,立刻回报我,我姓阎,阎王爷的阎,知道啦不。”众人嗯嗯,算是回答。等护矿头目阎王(后来绰号)一离棚子,众人可都炸了锅,认论纷纷,好不热闹,只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做饭师傅可叫醒众人吃饭,众人立马穿衣下床,洗漱完毕,去伙房开锅用歺。早饭,糁汤配馒头外加榨菜,糁汤还好,家常饭,可这馒头黑青磅硬,碱性发黄,真是难以下咽呀,可众人也不敢有怨言诽谤,只得狼吞虎咽着,填饱肚皮。
上工了,阎姓头目一声狼叫,我们13个人穿衣戴帽,立马从窝棚里窜了出来,例队而站。这回他倒也没训话,指挥众人推上铁板架子车,每三个人一辆,装上了大锤,小锤,铁耙子,铁簸箕,长短钢杄数十根,编织袋数捆。最后,又有两个护矿人员抱了十多把手电筒,每人分发一把,尔后,众人推车,尾随护矿头目阎王身后,进到矿洞平巷之内。
平巷面2米方圆,众人各自手执电灯,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主道上行至多米处,尽头是一个三岔口,左右两条巷道各自通向一个采矿场,隐约可以看到空间巨大而阴森。阎王停下脚步,教唆他手下的两个跟班,将我们13人成二队分开,一人带一队,分赴左右两个岔开的废弃矿场。
我们一行7人进入左采矿场,护矿头目阎王又吩咐我们几句,就打道回府了。只剩下我们几名矿工了,我也是初入此行,不免心有余悸。我举灯亮探四周,只见,采场犹如废墟一般,30多度倾斜,2米多的高度,走向沿着矿脉方向斜跨伸展,方圆不着边际。由于矿脉己被以前矿工用机械掘采完毕,顶部和底板中的矿石脉线全无,剩下用于支撑顶板的矿柱,也没几根,就连手电筒的强光也照不到尽头,采场底部,遍地堆砌着废石,矿碴,还有顶部的塌陷岩层。整个采矿场内怪石嶙峋,危岩兀立,更严重的是洞内瘴气,霉气刺鼻,令人作呕。
我们一组7人每个拿着钢钎,锤子,编织袋,潜伏在凸凹不平的废矿墟沟内,分散于各个角落,手电筒的光束,若隐若现,把废矿洞内妆点的阴森邪魅,恐怖惊悚。乍一看,众人犹如盗墓贼一般,小心慬慎,藏头缩尾。一时间,矿洞内,钢钎铁锤的敲打声,加杂着崩塌的岩石碎裂声,令人耳聋发溃。在这阴暗的洞穴内,众人都各展手脚,各显其能,开始手工拾矿。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个人奋战和组团配合,大伙总算是收获颇丰。我们合力把拾好装袋的矿石背出采场,装上铁板车,叫上右采场的几人,每三人一辆推车,浩浩荡荡,出了平巷洞。
护矿头目阎王一见我们下工了,立马开袋验矿。命令我们把矿石全部倒成一堆,仔细翻查后,阎王怒目圆瞪,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都瞎眼了,还是弱智呀,给我整的啥子矿石嘛,全他妈废石啦,这样搞,没品位的矿石,挣个鸡巴钱,不行,得动动脑壳想个法子。骂后,就回了矿部工棚,剩下我们面面相视,都傻眼了。
吃了午饭,阎王又叫上工。这回,护矿跟班的两人拿来一个袋子,只见袋子里装着炸药,导火线,雷管等。阎王发话道,下午上工,你们可以搞爆破,用炸药,把最好的矿石炸下来,想挣钱多,就得用手段,搞懂没。当然,在我们13人之中,也是有能人的,有几个也是钻工出身,对爆破技术熟悉的很,也就随口应承了他。
整个下午,废弃的采场上,炮声轰鸣,飞沙走石。老矿工们用钢钎安上飞刃的钻头,两个人配合,一个抡锤,一个拨杆,不一会,在矿柱上就手工打出几个深浅约20公分的钻孔,然后装上炸药,引上雷管,燃爆导火钱,爆破后,众人用编织袋拾装,很轻松就搞到几十袋精矿。我们满心欢喜的载矿而归。
这一次的收获,让护矿队的几个人,对我们赞赏有嘉,阎王更是喜笑颜开,那瘪廋的黑锅底脸,也呈现出一片祥瑞之色。并吩咐下下跟班,从护矿部拿出一条名牌香烟,硬是给我们每人塞了一盒,以资鼓励。
就这样,搞了几天,我们窝棚前的空地上,矿石就堆成了一座小山。护矿的几个跟班在阎王的指挥下,把大块的精品矿石堆砌成墙,把碎石翻盖到内,围笼成圆椎形壮,犹如建造工艺品一样细心。不知道是为了赞美我们13个人的劳动成果,还是向东峪峰下其它矿洞的人炫耀他们的威严。总之,让人看了扎心碍眼。
一天夜里,北风急骤,呼啸嘶鸣。睡梦中,只听得,金铁戈斗,狂声大作,叫骂声,撕打声,不绝于耳。我和工友们,连衣服都顾不穿,拿上手电筒,拖鞋跑出窝棚。眼前的一幕,让我们触目惊心,喳舌张口。只看见,三男两女,衣不遮体,蓬头垢面,委身赤脚跪在碴石之上。其中一男40多岁,头部发际被爆打开裂,鲜血顺着缝隙流趟,将脸部完全覆盖在血污之下,可以说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另外一个青年,左耳被利器削伤,只剩少许皮肉相连,只叫人恶心作呕。更惨不忍睹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发乱鬓青,一只眼睛墨黑中冒着血丝,嘴角沁着痰,痰中带着血,血中加着肉。她的上半身衣服己经被撕裂脱落,右肩上有一刀伤,深入肩膀寸许,刀口翻裂开来,如同被破肚的鲢鱼一般,血迹顺背而下,一双奶子也是污垢沾染,青红斑斓,显然也是被人玷污击伤过。而其它那一男一女还好,没有受到重击,可能是被打时,不反抗,不还手,力求自保的结果吧。五个人低头耷脑,泪眼迷离,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许,此刻,他们内心的惧恐,惊吓,伤痛,远比寒冷要命吧。五个人外围,我们洞口护矿部的六名跟班,在护矿头目阎王的统帅下,各自手挚钢管,砍刀,三棱刮刀,电警棒等,好不威风。一个个面目狞狰,凶神恶煞,乍一看,犹如魑魅魍魉。
而此时,东峪峰上,各洞口的工人都闻声而至,人头攒动。手电筒,照明火把,矿灯,把我们所处的工地空间照亮的如同白昼。这时,护矿头目阎王开讲了。你们几个,你日你妈,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打听这是啥地方,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偷矿,今晚黑,栽到我手里,算你们点被倒霉。老子的生意,你们也敢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往死里整,让你们龟孙儿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罢,又教唆手下几个跟班,对着五个偷矿贼,手脚并用,拳打脚踢。只打得几人嘶心裂肺,磕头求饶,这才罢手。
同时,又提高嗓门,对着围观的众人大吼道:各位,都见识了吧,这就是偷矿贼的下场,敢在我阎王的地盘下手,就他妈的找死。在此,也提醒大家,别他妈的不识趣,谁再打老子的主意,小心你们的小命,老子可不是善人。又环视了一圈众人,说道:都散了吧,你几个也他妈的给老子立马滚,再让老子看到你们,就要了你们的狗命。阎王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做鸟兽散。刹时间,矿场上寂静如初。
众人散场,我也立马回到窝棚,钻进被窝。才感到身子都被冻僵了,刚才出门急,外衣也没穿。众工友们议论纷纷,攘攘半天才入睡。我可是一点睡意也无,脑海中都是刚才看到的血腥画面。我也是第一次初上矿山,就经历了如此恐怖的一幕,坚直辣眼睛,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心中感叹,矿山人真他妈的野蛮,粗鲁。
这一天,我们和往常一样,推车进洞,深入采场。都分散于各个旮旯,各施其能,或引线爆破,或抡锤打钎,正干的热火朝天。突然间,在我们所处的废墟上方,灯火通明,人声吵杂。我抬头紧望,只见,20多人组队而立,个个手拿利器,有钢钎,尖刀,铁锥。更可疑的是,有几个还抱着几个炸药包。那阵仗,扰如电影里的黑社会组织。我们拾矿的工人顿时傻脸惘然,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火烧身。只听带头一人恕吼道:各老子,妈的都给我听好,不许动,举起手来,都乖乖地给我滚上来,快点。我们几个瞬间石化,双腿僵硬,动也不敢动,嘴不不敢张。那伙贼人见我们不动,立刻就有两人点燃了两个炸药包,扔向我们。炸药包吐着幽蓝色的火信子,朝我等方向呼啸而来。我们的带头大哥赶紧小声吩咐众人爬下,我还没藏好,只听得,轰隆隆两声巨响,振耳发聩。炸药包就在我们上方爆炸了,那家伙,可是崩山裂石,粉尘飞扬。还好,炸药包的火药份量极低,没有造成人员伤害。只是气味辣眼窜心,硫磺刺鼻,把众人呛的咳嗽连天,鼻涕喷嚏不断。好狗日的强盗,原来,他们把辣椒面混配在火药中制成炸药包了,目标不是伤人,而是为了威慑对方。我在心里暗骂道。
无耐,在这危险关头,我们拾矿的带头大哥挥了挥手,众人都蔫巴着,双手高举,耷拉着脑袋,踏上采场上的一片岩层,站列一队,做投降状。我心中立马想到,被敌人全军俘虏的感觉。哎呦妈呀,在和平年代,我还往遇上这种吊事,我他妈也是醉了。
我们一行13名工人,被他们强盗般的看押着,他们两人控制住我们一个,就像警察看押囚犯一样,跟着他们的头领,向采场的另外一端走去。不多时,来到一个斜坡上口,原来是一道通往其它矿洞的连接处。斜坡上乱石交错,沟壑纵横,一行人如同游人一般浩浩荡荡,缓慢前行。
我走在队伍的最后头,可能是强盗们嫌弃我年龄小,身板弱的原因吧,也没在意的防范我。此刻,我的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在飞。感慨万分呀,说什么,我也是练过的人,不能就这么窝囊被俘虏吧,我得想个万全的脱身之计呀。不一会,脑中酿韵一计,顿时释然开怀。
当我们走上斜坡,准备进入矿洞的接口时,我眼观足下,发现此处正是逃跑的绝佳路径。我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左右两个看押我的强盗,只见他俩只顾往前方探视,急于赶路,并没有重视于我。我扭头转身,一个箭步跳上身后一块巨石,身轻如燕,顺势跃然而下,也顾不得乱石危岩,坑凹凸起的斜坡了,脚步飞奔跳跃几个回合,己经离他们十几米开外。当强盗众人发觉我逃跑时,我已经打开手电筒在废墟般的釆场上,如履平地般的飞跑开了。只听得,身后呐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还加杂着轰隆的炸药包声。我暗自庆幸,好个狗日的强盗,还用炸药包侍候我呀,真的是视人命如草芥呀。
瞬时间,我跑出采场区域,来到平巷的三岔口,藏身于一块巨石之后,灭了手电筒,仔细听采场那边的声音,还好,没有追兵。原来,那帮强盗并没派人来抓我回去,可能是逃一个人不重要吧。我如获重释,长出一口恹气,暂将心惊肉跳的内心平抚一下。
平巷之内暗流涌腾,压抑沉闷。过了一刻钟功夫,静谧之中,我恢复如初,就起身准备出洞。心里想着,得赶快把洞内情况报告给护矿部头目阎王呀,那可是人命关天,关键还是我们一帮老乡。这种事故,我可是人生头一次经历,束手无策之际,我赶紧飞奔出矿洞。
多米的平巷,几分钟时间,我己到达洞口约多米处。前方顿时亮瞎眼,因不明情况,我只得侧身紧贴洞帮,委身下蹲,捏手捏脚的小心前行。只见平巷内,十几把手电筒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强光交叉照射在洞壁之上,有幽冥诡异之感。吓的我胆战心惊,直冒冷汗。再听,再看,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我又前行几步,才隐约看到洞中间被人用废石,沙袋封堵磊砌,空气中还弥漫着炸药硫磺的味道。看来,刚才这里一定有一场大战,从地上的一片狼籍就能看出人数众多。我心中暗自思索,是不是刚才抓我们的强盗和护矿部阎王们之间的一场恶斗呢。
怀着一颗忑忐不安的心,我爬上封堵洞口的沙袋,用手搬开几块废石,总算有个洞可以容身通过。翻过堵洞,加速奔跑,总算到了洞口了,洞口也是炸药味浓郁薰天,烟尘弥漫,连洞外环境也看不清了。只听得一声,站住,再动就他妈扔炸药包了。我一听,是护矿头目阎王的声音,立马回到:别呀,我是拾矿的工人,就我一个出来,放我出去。护矿的几个人才放话让我出了洞口。并急切询问了我们13个拾矿工人的情况。我把刚发生的情景说了个大概。阎王气的暴跳如雷,青筋突兀。
最后,护矿头目阎王和几个跟班商量,立刻派人下山去通知老板,让老板直接摆平此事,并讨回工人。听他们几人之间谈话,我才知道,就因为那晚他们打了那五个偷矿贼才埋下的祸端。那五个本是四川人,在矿山混迹多年,也是劳苦命,只因听得我们矿洞出了精矿,才从洞中的连接处翻越到我们拾矿的采场来偷矿。想不到,第一次就被抓被打。为了讨个说法,今天,那帮人才从洞中过来和我们矿部护矿的理论,不成想,谈判不成,反而大动干戈。最后,那帮人荒落而追,在矿洞中,反而将我们拾矿的13名工人抓跑,做为人质。听到此处,我瘫痪在地,全身发软,这不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糟么,我嘞个天喃。这世道,打个工也是惊天地,泣鬼神。
在恍惚中,度过一个难熬的夜晚,只因担心其它矿工,我一夜无眼,辗转反侧。天大亮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十月下旬的东峪峰上,白雪覆盖,阴霾重叠。真的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一个人,心烦意乱,我只喝了一碗粥,就躺在床上发呆。突然间,有人破门而入。我仰目一看,哎呦,我的工友们回来了,真的是大喜过望。仔细观察后,发现他们12人还体肤完好,没有受伤,只是脚是赤裸的,全部没有穿鞋,都冻的发紫发青,有的还带着血迹。我明白了,一定是那帮强盗干的。
我连忙下床,燃起一大锅柴火,让众人围坐地上暖和暖和,听众人七口八舌地说着他们的经历。原来,我们拾矿的洞口和那伙人的洞连接着,是以前钻工们采矿时掘透的。本来双方谁也不跨越各个的地盘。可是后来的矿工不知这个规矩,就摸到我们所处的矿场,所以引起了这血腥的争斗。我心中暗自好笑,那我口中所谓的强盗,也只是下苦力的矿工罢了。还好,那边的矿洞老板,也是河南灵宝人士,并没有难为抓去的12个人,只是让人在寒夜里冻了一休,并脱了鞋子,让他们翻山回到我们的工地上,以儆效尤。至于,护矿阎王与众跟班打人伤人事件,私下各矿洞老板协商解决,与我等出劳力的矿工无关。
总算是有惊无险。这一夜,我们13人一夜无眠,暗地里商量,与其在这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中拼命,不如打道回府安享清苦寒贫之生活。众人皆同意。凌晨两点半,我们13个人,避开护矿部众大神,丢盔弃甲,荒落而逃,连行李都没带,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若得幸福安康,谁又愿颠沛流离。是呀,愿天下打工人平安吉祥,不求大福大贵,只求合家欢乐。